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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天:《流放的老国王》[奥地利]阿尔诺·盖格尔 著(谢莹莹 译)

日期:2015年12月1日

来源:校图书馆。

简介:全书183页,由正文组成。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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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诺·盖格尔(Arno Geiger)

1968年出生于奥地利布雷根茨,成长于福拉尔贝格州的沃尔福特。1993年成为自由作家。本书是他为罹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写下的,引用一段书中的话来阐释:“我本想等等再写这本书,我已经等了六年。然而我又希望在父亲去世前写完这本书。我不想在他死后叙述他的事,我想写关于一个活着的人的书,我觉得,父亲和每一个人一样,他的命运也该是开放式的,应该是还没有结论的。”

俄罗斯有句俗语说,生命中除了我们犯的错误,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会重现。


↑俄罗斯的哲人很会说话,果然是由于寒冷的冬天……适宜思考吗?

米兰·昆德拉写过:我们称之为生命的那无可回避的溃败,在它面前,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理解它。


目前父亲处于老年痴呆症的中期,在我想象中,中期的情况大概是这样:人好像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不知身处何方,各式各样的事物,比如地点、时间、人物,围绕着自己转,人找不到方向。种种事物缠绕着你,死去的人、活着的人、记忆、带着创伤的幻觉、意思不明的零碎句子,等等。而这样的状态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可能有所改善。


因为作为儿女的人,会认为父母是强有力的人物,以为他们能够顽强对待生命中出现的难题,看着他们日益明显地衰老下去会比看着别人衰老更加难堪。


一次我问他过得好不好,他回答道:

“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过征兆倒是有的。”

接着没头没脑地说起一些难以想象的漂浮着的话,如同我们有时在梦中所遇:

“生活就算不出问题,它也并不更加容易。”


……(中略)我如同在慢动作电影中看着父亲慢慢滴着血,生命一点点从他身上渗漏出去,整个人的品质和个性一滴一滴从这个人的身上渗漏掉。


人们经常说有老年痴呆症的人像孩童,几乎没有一篇有关的文章不提到这个比喻。这是全然错误的。因为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回过头去发展为孩童,因为孩童的特性是向前进展的。孩童取得能力,老年痴呆症患者丧失能力。与孩童在一起我们见到的是进步,与老年痴呆症患者在一起我们见到的是丧失。老年时段不会还给人们任何东西,它是个滑梯,岁数大了,比较让人发愁的几件事之一是,老年时期甚至可能太长。


德里达说的话大概是对的,他说,当人们写作的时候,总是在请求原谅。


对我父亲来说,最好是一辈子什么都不靠别人地过生活,这是深深烙在他身上的农民印记的一个部分,然而这是妻子和儿女都不喜欢的,他们生长在一个消费社会中,很自然要丢弃多余之物。修理东西并继续使用的能力以及从父母那儿接受过来的看法,诸如推迟满足自己的需要,或者根本就不让某些需要萌芽,如今在我们这儿都属于一种没落的文化。


第34页的注释:

安德烈·别雷(1880-1934),俄罗斯象征主义主要代表作家,他的神话小说《彼得堡》运用了大量神话,使神话获得新的象征意义。


第49页,电影《三十六小时谍报战》。

……(中略)健康的人和病人的分别主要在于他们在表层上将混乱的状态摆平的能力是大是小。其实表层底下仍涌动着混乱的暗潮。

一个还算健康的人,他头脑里的秩序其实也只是理性的虚构。


我们总是一再把自己的生活塑造成一种模样,而生活又一再打碎这个模样。


没有人能够改变别人。性格是比善意更为坚挺的货币。


我的父母婚前一点都没有去设想一下,两种不同的幸福观碰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人身上都带有可能使人幸福的元素,但是,仔细观察,这些元素属于不同幸福方式,是完全相反的。最终,导致两人各自感觉不幸福。


叙述一段失败的婚姻如同把冷却的灰烬扫成一堆,没有什么意义。


我听说,希腊语中,家乡和习惯两个词是很接近的。


……(中略)真理虚假的神圣有时是最害人的东西,它于事无补,并且对谁也没有好处。我们和老年痴呆者说话,如果以我们习以为常的正确方式答话,而不顾虑到他的感觉,不顾虑他自己觉得身处何处,事实上是强迫他进入一个不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当我夜里无眠,眼睛发涩,想着不可预料的明日时,就想起那句拉丁话:漫漫长夜何时尽(noxest perpetua)。


第129-131页,略。

人的生命如同草芥。

其中点缀着些野花。


幸福的感觉在与死亡靠近时变得特别明显。


……(中略)如同戴高乐将军说的那样。人家问他,他所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死亡,他回答:“虽死犹生!”


我们用过的地方,将被别人用,我们开车走过的街道,将有别人在上面开车。父亲建造房子的地方,会有别的人居住。我讲述的故事,将来会有人继续讲述。


如果人类长生不老,那么人类将思索得更少,当人类少思索时,生活便不美妙了。


我觉得生命之所以有吸引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死亡。死亡让我对世界上很多事物看得更清楚。

我不会因此而欢迎死亡,我觉得它令人惊慌失措,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因为死亡而消失,那实在是太可惜了。然而因为死亡是避免不了的现实,我觉得,面对生生不息的生命,对死亡的愤怒就好像黑夜中的吼叫。


几乎每一个人,无论男女,对自己父亲的想象都不准确,孩子们想象出的形象极少能够符合实际的父亲的。


当一个人不能够再做什么事情时,有时能带点解脱的效用。我想象这种状态就如同在西伯利亚的一个小火车站等车,周围没有人烟,离下一个居住点几十公里远,人嗑着葵瓜子坐在那儿等待。反正什么时候一定有车来的。到一定的时候一定有事情发生的。一定。


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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